聚焦丨疫情将如何影响欧洲经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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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冠阴云笼罩全球，疫情已蔓延至110多个国家和地区。欧洲成为重灾区之一，意大利、法国、德国、西班牙等主要经济体疫情进入快速发酵阶段，形势有进一步恶化的风险。

疫情冲击全球经济，相应的金融与债务风险链条传导仍在延续，3月12日，欧洲主要股指暴跌约10%，有人担心欧洲会否成为这一风险链上最脆弱的一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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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扩散令欧洲经济雪上加霜

疫情扩散对欧洲经济的冲击正在显现。面对快速蔓延的疫情，一方面，欧洲各国普遍提升风险评估等级，升级防控措施。与此同时美国等多国也宣布了对欧洲国家的旅行禁令、入境管制措施。这将重创欧洲的航空运输、旅游消费、制造业以及对外贸易，汽车、运输设备、机械设备等出口占比较大的行业将首当其冲，本已低迷的欧洲经济将雪上加霜。

2008年以来，经历国际金融危机与欧债危机双重打击，欧洲复苏一直十分迟缓。2019年欧元区GDP增速为1.2%，为欧债危机以来最低。

作为昔日“增长火车头”的德国在全球贸易局势紧张、需求全面放缓背景下，2019年全年仅实现0.6%的增长，放缓至六年来最低水平。在此背景下，疫情将进一步加剧德国出口和制造业衰退。德国智库ZEW的调查显示，2月德国经济景气指数从1月的26.7骤降至8.7。德国最大工业组织——德国工业联盟担心经济将陷入两德统一后最长率衰退期。

法兰西银行在最新报告中将法国一季度经济增长预期从0.3%下调至0.1%。法国经济和财政部长勒梅尔3月9日公开表示，疫情可能令法国今年经济增长在1%以下。

疫情重灾区意大利处境更为艰难。欧债危机后意大利GDP总量至今未恢复至金融危机前的水平，去年仅增长0.2%，几乎陷入停滞。疫情全面暴发以来，作为经济重镇的北部地区被封锁，生产及供应链受到严重冲击，这将恶化意大利经济形势。据统计，伦巴第、威尼托和艾米利亚-罗马涅三个受到疫情严重影响的大区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一、总产出及总出口的50%。

▲ 3月10日，意大利首都罗马，一名戴口罩的男子从斗兽场旁走过 阿尔贝托·林格利亚摄（来源：《瞭望》新闻周刊）

疫情全球蔓延对欧盟这类开放经济体的打击尤为严重。受疫情波及较大的中、美、日、韩等国作为欧盟的主要贸易伙伴，会通过“供给冲击”和“需求冲击”两个层面影响欧洲遭受经济损失的规模。由于疫情在不同国家暴发、演进及拐点的周期不同，以及全球供应链中断所产生的多米诺骨牌效应，不可低估本次疫情对欧洲经济冲击的严峻性、复杂性及后续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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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恐慌冲击欧洲金融市场

3月以来，全球金融市场巨幅动荡，下跌速度堪比2008年金融危机。截至3月12日，欧元区斯托克600指数跌超10%，法国CAC40指数跌超10%，德国DAX指数跌超9%，英国富时100指数跌逾9%。法国媒体3月9日的报道指出，代表欧元区主要银行市值的斯托克600指数在过去一个月下跌近四分之一，创2012年欧债危机以来最低水平。

欧洲多国风险资产收益率也持续飙升。截至3月9日，意大利五年期信用违约掉期（CDS）涨幅扩大至54个基点，刷新2019年6月份以来高位至219个基点。德国五年期CDS上涨5个基点，至18个基点，德意志银行CDS上涨33个基点，报115个基点，双双创近三年来新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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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正在点燃债务危机导火索

在感染人数加速增长状态下，欧洲多国暴露了不同程度的医疗人员不足、核酸检测试剂和个人防护设备紧缺、公共可控经费有限等问题。欧洲公共卫生系统正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，亟待更大规模的医疗资源供应。

面对不断蔓延的疫情，欧盟财政政策处于两难，经济受到严重冲击需要财政刺激计划，但这无疑会加剧原本就高企的债务系统性风险。一面是处于危机边缘的经济，一面是高企的债务和严苛的财政纪律。

疫情面前欧洲没有退路，如果缺乏积极有效的应对措施，后果可能更为严重。为此，欧盟委员会3月10日宣布将推出250亿欧元的“应对新冠肺炎病毒投资基金”，这反映出欧盟在财政纪律问题上的立场有很大松动。预计欧盟会采取类似于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时期的“协调财政响应”措施，放宽财政规制，推出更具扩张性的财政政策，使成员国具有更大的自由度来支持本国经济。

为应对公共卫生危机及可能到来的经济衰退，3月11日意政府推出250亿欧元的“罗马计划”，主要用于医疗卫生、暂时性减税、债务和房贷宽限等措施。加之此前75亿欧元的纾困支出，意大利此轮刺激计划已高达325亿欧元。意大利还请求欧盟给予财政政策灵活性，突破财政负债上限，将2020年赤字支出提高至200亿欧元。

货币政策工具也捉襟见肘。与全球20多个主要央行相继采取降息行动不同，欧洲央行最新利率决议虽延续了宽松立场，宣布增加1200亿欧元的资产购买规模，但并未加入降息潮，这反映了欧洲央行货币政策的“囚徒困境”。

去年9月，欧央行推出刺激经济增长的一揽子货币宽松计划，不仅在负利率基础上下调存款利率10个基点，更启动新一轮量化宽松进程。一定程度上，负收益债券可以减轻债务负担，但负利率催生金融风险，长期负利率不仅对金融机构造成损害，打击银行提供贷款意愿，也会加剧银行业与主权债务之间的融资竞争，加剧资源配置扭曲。

债务危机如影随形，世界银行早前预测全球正迎来第四次债务浪潮。而当前，疫情的全球大流行似乎正点燃债务危机的导火索，欧洲，特别是欧洲各国中疫情最为严重的意大利，可能成为这一链条上最脆弱的一环。

在欧盟主要经济体中，意大利债务风险仅次于希腊。根据意央行数据，2019年意大利政府债务高达2.37万亿欧元，占GDP比重为134.8%，达到欧盟60%债务警戒线两倍以上。

意大利债务风险的传染性值得高度警惕，下一步国债和银行系统很可能成为风险的传导链。目前，意银行资产坏账率超过17%，所持国债总规模达到总资产的10%，接近欧元区平均水平的三倍。

疫情在欧洲持续扩散令每个国家都背负越来越大的压力，其经济遭受的损害也势必体现在银行资产负债表上。而且，与2010年欧债危机时期相比，各国相互帮扶能力也大大下降。

总之，经济和金融市场遭受的大规模突发性冲击、政府举债的借贷成本与国债收益率螺旋式上升，以及经济放缓侵蚀债务可持续性导致的债务违约风险，很可能为新一轮欧债危机再埋隐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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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/《瞭望》新闻周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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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编/王若寒   审校/赵银平   监制/李雨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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